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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是请了大夫,可均是马虎了事,吃了几副药也未见好转,反倒愈发严重了。大公子,您给太太请个好些点的大夫诊诊吧,再不瞧瞧,我怕太太她……,呜……”翠烟话不再讲,哭声却更显悲切。
姚遥终于看出问题来了,赶情是这春枝不知如何打听到了程承池近日将回,派人到他跟前给自己上眼药来了。呦,还真小瞧了春枝,自己尚不知程承池何时回府,瞧人家,一清二楚的,还摸脉摸得这般准,晓得程承池回府即来自家院子,这家伙,得有多巧妙的心思,外加多灵敏的消息呀。她不承认自己一直未把程府当回事,未将程承池当重要人物对待,也未将这一切放在心上,自然也就未多加关注。
“有那么严重?”程承池皱了一下眉,疑道。
“公子。”那翠烟的声音已是有些嘶哑,她泣道:“入了冬,奴婢去领炭火,太太在大理原用的是银丝炭,可府里给的却是灰炭,不过是比下人用的黑炭强上那么一些,可烟气还是极大,太太少时只说是有些呛口鼻,让端远了些,可屋内又寒,日久天长的,便久咳成疾了。奴婢曾央告府里管事匀给太太些银丝炭,可管事却说,那银丝炭府里备的少,要可着老太爷,大公子和二夫人院里,奴婢求太太自掏了钱来买,可那管事又说,府里没这规矩。无法,只有忍着,可这忍来忍去的……,呜……”翠烟又哭了起来,伤心的如同真要死了亲娘。
姚遥当真看得很有趣味,话说,这现场版与电视版的那感受力,那直观性真不可相提并论,再加上这演员入戏,没有摄像头干扰,一场下来,颇考验功力。
程承池又拿眼扫她,姚遥端正了身姿,一派正气凛然之势,可是干分要插嘴的意思都没有。有戏,您接着唱呗。
“行了,先寻个太医瞧瞧。”说罢,起身至门口,唤了侍卫嘱咐一番,那侍卫领命下去了。
姚遥觉出这戏唱得差不多了,可那翠烟似乎入戏太深,此刻还伏在地上直哭得抖了身子,凄凄哀哀地让人听了好不难受。那程承池交待完话,转身回来,见翠烟还趴在地上,果然没了耐心,呵道:“行了,人不是还死吗?嚎丧似的,成什么体统。”
姚遥直了眼,这男人果然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主儿,这话骂的,比人哭得还没体统。而地上的翠烟果然“哏”了一下,彻底止了声息,半晌儿,才忍不住似的打了个嗝,随后又打了几个,姚遥瞧着座上的程承池那眼神又狠厉地扫向翠烟,那翠烟一头被吓一头要憋,脸色都有些泛青了,姚遥瞅着着实难过得紧,便凑着秋兰使了个眼色,秋兰撅撅嘴,百般不愿地过去将翠烟扶了起来,站至一边。
屋内安静了下来,程承池执茶不语,只一杯连一杯的喝水。而姚遥呢,也没什么想法要辩白,更没什么要交待的,只随意地翻着桌上的帐册,那翠烟偷眼看了看两人,面上隐透出层失望来。
片刻过后,有人报太医至府,姚遥看向程承池,程承池听言起身,看向姚遥,见她座位坐得着实很稳,只得开口道:“一同去看看吧。”
“我便不去了,一则身份不便,二则大公子一人前去足矣。”姚遥推托道。
“程府是你管的家,现如今出了这等事端,你不去,日后如何服众?”
“其实,实话论来,我一个二房寡居之人管家也确实名不正言不顺的,且如今又是大房在撑着程府门面,若大公子有合适的内眷能执掌中馈,我甘愿让贤,守我二房头上的小院生活足矣。”
程承池听了此话,两眼一眯儿,使力盯看姚遥,姚遥侧头避了他的视线,自那回大公子带纵儿见马晚归,两人针锋相对之后,姚遥那勇气似乎一气用尽了,极少再与其直视了。
他看了姚遥一晌儿,“哼”笑道:“迂腐,蠢材,阿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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