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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笙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下秦雅一的脸色,最终咬了咬唇,像下定了决心一般,“秦先生,四九城我呆不下去了,我知道这是我应该承受的报应,我听了你的话在老家报考了一些岗位,这段时间我都在准备考试,我有信心能成功上岸,您能不能帮帮我,我想带玉川回老家,我保证,我们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眼前打扰你和聂总的生活……”
听见他真打算去“考公”,连一旁漠不关己的张特助都多看了挺着大肚子的李玉笙一眼。
秦雅一没说话,目光专注地落在聂修齐的侧脸,虽然一贯是往常那般冷淡的表情,但秦雅一能感觉到聂修齐心中翻滚不停的浪涌,看出他此时心情的沉重与烦扰,实际上聂修齐要比秦雅一心软得多,一个身怀六甲的可怜人怀揣着最后一点希望,在曾经嫉恨的人身前苦苦哀求,只想要获取最后一点生活下去的希望,很难不令人生出恻隐之心。
聂修齐像是回想起什么,眼神有些涣散,最终不忍地闭上了双眼。
李玉笙确实是个聪明人,霎那间就抓住了解决事情的关窍,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滚滚落下,只差扶着肚子向聂修齐跪下来,“聂总,求你了,帮我劝劝秦先生吧……”
“雅一。”聂修齐没忍住出生唤他。
机会是亲生老婆给的,秦雅一拧了拧眉,还是交代张特助给李玉笙留了电话。
临走时他用余光看了李玉笙一眼,“老唐家在东北还有几分薄产,大的不中用,小的重新教养也还来得及。”
……
秦雅一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时,时间才不过晚上九点。
分酒器中醒好了白葡萄酒,从法国的私人酒庄空运回国,正适合睡前饮一点助眠。他从书房中取出高脚杯,托着酒香沁人的两杯进了卧室。难得有这样早早归家共度二人生活的时候,大少爷心情愉悦不已,傍晚的那场闹剧早已被他抛诸脑后,只是当他看到聂修齐微微愣神的脸时,不由地忧人所忧,放缓了轻快的脚步。
聂修齐光裸着上半身倚靠在床头,手中摩挲着秦瑾送的翡翠扳指,纯色的被褥遮盖住小腹,昏黄的床头灯映照他的脸上,眉宇之间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忧愁。
察觉到秦雅一的靠近,他自然而然开口倾诉,絮絮低语、语气沉闷,“我妈走得很突然……”
秦雅一递过手中的酒杯。
聂修齐没什么胃口,他接过嗅了嗅酒香,又放在床头柜上,看了看秦雅一握住自己的手,情不自禁回握过去,感受对方掌心源源不断传递而来的热度,“那两个人上门之后,被我爸养在了外面,后来我妈就病了,从那之后家里一直争吵不断,当时我正读高三,她大概是怕我被影响,就让家里的保姆带我住进了学校附近的一套房子里……等我过年回家的时候,却发现我爸让她怀了孕……”聂修齐的手紧了紧,“过年的日子是我那段时间最幸福的时候,妈妈再也不发脾气了,大多数时候都坐在暖炉旁晒太阳,偶尔和我说说话,我已经不记得多久没见过她安静的模样了,她的身上流露出温柔无比的母性……我不是她的亲生孩子,我是被聂恒从外面抱养回来的……再然后我妈就大着肚子跳楼了,医生说是因为忧郁症发作,但我根本不信……”
很少见聂修齐有这样外露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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