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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芜看着面前满满一大碗馄饨愣了半晌,路承邀功似的舀了一个喂到他嘴边,还信誓旦旦的跟他保证不够还有,江芜无可奈何的拿过勺子往路承嘴里塞了一口,他早就饱了,只是看路承吃得那么香才被勾得又想吃一个,路承也不跟他谦让,咬着勺子不肯撒口,腻腻歪歪的非要他喂。
路承小时候吃饭不太老实,襁褓中的时候江芜只能拿手指头沾着羊奶或者米汤喂他,再大一些吃饭也都是狼吞虎咽的生怕挨饿,他这些年在浩气盟行军带兵,自然也就是风卷残云不会细嚼慢咽,江芜也不知道自己是那根神经搭错了,他喂路承喂得手酸但也没觉出来,路承傻呵呵的张嘴吞咽,江芜也不知道他到底饱没饱,看他一个劲张嘴等着便不知不觉的喂完了一碗。
晚上睡下的时候路承撑得叫苦不迭,他搂着睡熟的江芜心里头思量着若是以后天天这般喂下去,大概用不了多久就该胖上一圈。
江芜的心事大概真的跟浩气盟有关系,他在南屏待了几日,恢复的竟比之前要快,这边驻守的护卫多是些年轻人,没有什么心眼,最重要的是武艺和忠心,南屏山紧邻浩气盟,算是浩气盟的咽喉要道,路承曾经在这待过半年,无论驻军将领还是补给人手,亦或是来往的商贩他都认识,数下来这边阶职最高的就是路承,江芜住在帐里休养,闲来无事出门走动一会也很方便。
路承还是要忙正经事,江芜心思比他多一点,知晓自己身份尴尬也从未往议事的军帐里去过,路承看他好转了不少恰好江边也凉爽,近来脉象也平稳,想必这回蛊发应该不会遭太多罪,心思稍稍安宁下来路承就想法设法的开始跟江芜亲近,奈何流寇未平,他还得思量对策部署,周围山势险峻,流寇久居山腹之中每回围剿都很难斩草除根。
江芜对兵法也算是了解,他毕竟比路承大了那么多,早年在恶人谷的时候也算是能登得上台面的人物,但他并未多话,路承忙着,他便在帐里休息,等到他忙完部署回来了两个人会一起吃顿晚饭,路承会在吃饱之后给他加件衣服牵着他去江边散散步。
路承凌晨出兵之前特意查看的江芜的脉象,还是虚弱但好歹平稳了下来,江芜穴道还被封着,先前乱成一团的内息因而平和了不少,他趁江芜熟睡又贴着他的额头试了一会,摸上后颈和心口,确认他体温没有异样才起身披挂。
路承穿得还是烛天衣,取下的软甲又装了回去,山里陡峭,流寇又不是恶人谷凶神恶煞的死士,一身护住心口要害的软甲已经足以,他自己收拾妥当又将头发束进发箍里头,蹲在床边拉过江芜的手腕落下个轻吻,路承瞅着他熟睡的面容心底一片柔软,他没忍住诱惑又凑上去贴着江芜的薄唇落了几个吻才恋恋不舍的出帐离去,一切都顺利的话,他下午就能赶回来。
江芜没来由的心慌,他是从睡梦中惊醒的,心脏突突的跳着,甚至都有一种能听见声音的错觉,但是心口不疼所以并不是蛊发之前的征兆,他扶着床柱自己坐起披上衣服,看外头的天色已经是傍午了,他知道路承昨晚出兵,也知道他们只是去围剿流寇,路承在昆仑都全身而退了,现在应当也不会生出什么祸患。
过了中午的饭点,江芜谢过了送饭的护卫打开食盒,鱼汤熬成了乳白色,自打路承发现他喜欢鱼肉馄饨之后就成天让后厨给他开小灶做河鲜,江芜喝了两口只觉得食不知味,但他又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过紧张,路承早就长大了,昆仑一仗他没有经历但从昆仑出来一路上他都能感觉到,整个上路的据点已经全在路承的掌握之中,至今恶人谷里也没闹出来什么像样的动静。
江芜到底也没吃下午饭,他喝着已经凉透的茶水等着路承的音讯,约莫是未时刚过,江芜听见外头嘈杂的人生,他心里咯噔一下立马掀开帐帘跑了出去,路承被人掺着,右肩上还插着个折了一半的羽箭,箭头没取出来,血顺着肩膀一直往下淌,整个右手都全是血迹。
江芜脑袋里嗡得一声什么都没有了,等他回过神来他已经冲上去将路承身边的人挡开自己补了上去,他穿着淡紫的外袍,头发散着还赤着脚,短短几步路的泥沙已经足够硌伤他的脚底,江芜却什么都没察觉到,他扶着路承回了帐里,急三火四的跟身边人要热水匕首和绷带,路承捂着肩头疼得不清,支支吾吾的跟他说没事让他穿鞋,反倒被他扯着嗓子吼了一声闭嘴。
一屋子的人都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寒颤,有点眼力见的立刻找来了江芜要的东西,路承呲牙咧嘴的躺到床上,江芜直接翻身骑到他腰间撕开了他的衣领,纤瘦的小腿因为亵裤宽松,所以很容易就露出了半截,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看见这出实在是很难不动歪心思,路承使劲咳了两声让人都出去,还没等再逞能,江芜径直拿过床头的布巾塞进了他嘴里。
“忍忍……承儿,承儿,你听话,忍忍,不疼,你别乱动。”江芜许久没给人治过伤了,他是双修的万花弟子,离经易道的功夫足够应付寻常伤病,他低头认认真真的查看了伤口周边的情况,一双眸子里头的光亮勾得路承差点就不顾疼痛直接硬了起来。
箭头上有倒刺,倒是没毒,取起来不容易所以才拖到现在,江芜定了定心思拿来火折子烧热匕首,又急三火四含了口酒喷到伤口上,他害怕路承疼,还在下刀之前拿手心贴着他的额头轻轻抚蹭。
路承盯着他嘴角滑落到衣领里的酒渍看直了眼,江芜刀都下去他也没反应过来,江芜手上还是很利索,贴着箭头的倒刺一别一挑,羽箭落地,路承肩上多了个血窟窿,他拿过路承嘴里的布巾按上去止血,江芜所做的一切都依靠本能反应,他见不得路承受半点伤,直到现在他的心还是扑通扑通的快要跳出来,方才做出行云流水一般动作的双手也抖得不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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