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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2页）

他15岁那年村里来了征兵的，他就报名去了，一直到了去年才回到村里。出去了整十年，村里的很多人都以为他是死在了外面了，当他从战场上退下来，出现在村里的时候，好多年长的老人都吓坏了。那会他身上的肃杀之气还没怎么收敛，周身的气场吓得村里的一些孩子看到他家就远远的跑开了。

东方白也不在意村民对他的看法，反正他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别人怎么看他，倒真的没有那么要紧。

他很快就来到村里唯一一条小河边，这条小河的水是从村东边的山上流下来的溪水，终年都不会干涸，就连冬日里也不会结冰。

东方白走到河边的时候，河边早早就已经有人在洗衣服了，是村里那个不是结巴的小结巴，名叫曹言，因为生性胆小，又不得家里的宠，整日被家里的人压着不停的干活，虐待的骨瘦如柴，明明已经是十八九岁的年纪，看着却是和十五六的孩子一般大。

小结巴看到有人来，低头没发出太大动静，缩在一旁继续洗衣服，只是这水太冷，小结巴的手指这会已经都冻得通红通红的，手指早就不听使唤了。手里拿着一件厚重的棉长衫，棉长衫吸了水开始变得越来越重，小结巴这样的小身板哪里还拎得起来？很快，随着衣服上的水越吸越多，衣服开始顺着流动的河水往下游漂去。小结巴急得要想把衣服拽起来，脚下一个踉跄，竟跟着一起落进了水里，冬日的水冰冷刺骨，小结巴很快被冻得手脚发麻，连扑腾都扑腾不出来水花了。

东方白在小结巴的下游不远处，一开始见小结巴看到他缩着脖子不吱声，他也就没出事，自顾自的在冰凉的河水里洗脸，身上打拳练出来的热气顿时消散了不少，刚准备离开，突然看到小结巴掉进河里去了，眨眼间，小结巴就开始往下沉，眼看着就要淹死了。

东方白既然看到了，自然不会见死不救，当即跑过去，一把抓住小结巴的后脖颈的衣领处，一个提气把人跟衣服一起拽到了岸边。

小结巴曹言已经冻得上下牙齿不停的打架，一张本就没什么好颜色的小脸更是惨白惨白的，身上湿淋淋的，红红的眼眶里眼泪汪汪的打着转，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看着他，这是被吓到了啊！这模样看得东方白心里无端生出怜悯来，把小结巴提起来放在一旁的大石头旁，用内力开始逼干他身上还在“啪嗒啪嗒”滴水的湿衣服。

许久后，小结巴身上的衣服才算半干，虽然不能算有多暖和，但至少比刚才要好的许多，如果让他穿着湿淋淋的衣服一路走回去，以他这瘦小的身板，估计没走到家门口就冻出病来了。

“谢，谢谢！”小结巴喏喏的出声，声音里还带着哭腔，听起来软的不像话。小结巴可能许久没怎么说过话，他说话都有些不太利索，也有可能是落水后冻的，不过小结巴的声音倒是很好听，轻轻柔柔的。

“无事！快回去吧。”再不回去就真的冻着了，东方白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看着瑟瑟缩缩的小结巴，心里居然觉得有些心疼，大概是小结巴的遭遇惹人爱怜吧。

小结巴摇了摇头，指了指还堆在岸边的衣服，轻声说道：“不洗完，会，会被打。”他身上还有没好的新伤，再被打一顿，他就该起不来床了，到时候家里的活没人干，还要被家里人打。

“这衣服放着中午洗也不迟，你先回去换衣服。”东方白听了直皱眉，洗衣服什么时候不能洗，非要这么大早上的跑过河边洗？今天要不是他在，这小结巴这会估计早就沉了河底去了。

“家里爹娘他们在吃早饭，我，我不能回。”每次家里吃早饭，他都是不准上桌的，以前他没得吃，还能在桌边上站着，闻闻香味，可他前天洗碗时，不小心打碎了一个弟弟吃的碗，惹了弟弟生气，被娘满屋子追着打了好久，才让弟弟消了气。他身上已经被打的青红交错，可也只能忍着，家里也没有人管他的伤，活还是要照干。

今天早上娘给弟弟煮了鸡蛋吃，弟弟记恨着他打碎了他的碗，把存了两天的衣服一起丢给他，非要他现在就出来河边洗，娘原本就宠爱弟弟，自然就是弟弟说什么依什么，当下就把他赶了出来，让他洗完了才能回去。

曹言不敢在这时候回去，只能搅着纤细的手指，可怜的缩在石头后面避着风。

东方白听了心里一下子就来了火，只知道这小结巴在家过得不好，家里不得宠，谁知竟是这样的不得宠，竟是连早饭都不给吃的。难怪这小结巴看起来这么瘦小，根本就是饿出来的吧？

东方白这会也不再叫他回家去了，从怀里掏出来两个肉饼，递给他，说道：“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