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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第2页）

“无妨。本大爷可从来没有说过茨木他不会回来。”每回不论何人影射此事，酒吞皆是始终如一的回答。

青行灯那头顿了三秒，犹疑地问出自己也未必想面对答案的那个问题：“我听说，你已经第五次带人飞回鬼曳城的坐标。有什么发现么？”

“还是沙漠。”

鬼族尽数离开后，那座虚浮的妖鬼之都便关闭了一切入口，连同《百物语》的卷轴也再不能打开通往鬼疆的门。茨木的灵魂与名字皆同《百物语》失联，那场谋取出路的决战成了一座危不可越的分水岭，将此间一切人、事、物与留在深渊之中的茨木童子自此隔绝。

这数月来，“启明者”严密监控着短暂的太平之下的风云暗涌。尊主的原则是尽量不去惊动同“祭庙”结盟的势力，但只要鬼王之力的残片出现，便借一切不必暴露自身的由头将之夺回，以此倒逼更核心的妖力现世。

凤凰火兑现了她的承诺，用被俘妖兵的血清与酒吞捐出的力量制造了特殊的弹药，用于逆转在人类身上强行开启的不完全式妖化，“启明者”自此之后得以俘获、审讯而非一味地击毙对手。

一切都进展得如此顺利，只是到底无人再见过茨木，这漫长的时间里御妖铃也再未响起。

星熊如今出色地通过了一连串培训与考核，回归了酒吞身边首席助理的身份。那间被战火损毁的酒吧也被尊主直接买下来，翻修一新挂在他名下以作闲时的消遣。不过就像千年之前一样，星熊这份得意的差事从来没有太多闲暇，他觉着自己更像一个无微不至的管家，而眼下最需要管好的是酒吞看似不起微澜的情绪。

“老大，这是你这个月用坏的第三只茶筅。”从酒吞手里接过那串散落的竹丝，星熊尽量作出随口一说的样子。

“本大爷也有不熟练的事，让你见笑了。”酒吞将鼻息之中的躁进压沉下来，腕上微旋。

良久，一片浮白自明艳的青绿之中翻起，方寸间茶香四溢。

倒是星熊自己按捺不住了：“老大你从前碰过的最接人气的东西是酒，就算附庸风雅，也是为了化形混去京都喝两杯的时候少些破绽，咱可从没见你堕落到靠这些书道茶道解闷的地步！”

“星熊，这会儿是晚上八点，不静心怎么睡个好觉？”

“是，从前这会儿都有人陪你打发时间咱知道你每天都在记挂茨木，好好地说出来不行吗？硬要憋着也不怕撑死自己？”

酒吞微微咧出一个淡薄的笑，那是坚固的心防不容攻破的标志：“本大爷倒也想担心他，可他是本大爷神识的心脏所在。本大爷亲自标记过他，同他灵魂绑定，如果想知道他是否安好，只用看看本大爷是不是还好好地活着。”

星熊强忍着才没把更露骨的揭穿说出口，他退了一步嘟囔道：“那你也不去看看孩子，他虽然妖化完全了，晚上一睡着就又变回人形，那眼睛看着比白天还不对劲。凤凰火说，对人类有效的那些药剂对他统统没用。”

“本大爷知道这事。上个月会诊，说他的皮囊里可能需要安置一对妖格而非一个。”酒吞这回意外地没有敷衍，想来毕竟是他亲生的骨肉，可接下来的半句话却让星熊一头雾水，“所以本大爷让你盯着的事务必盯紧，不能错失任何风吹草动。”

细细想来，星熊近日负责收集的情报自始至终都是与“祭庙”的一举一动息息相关的，哪有什么能跟孩子挂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