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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第3页）

“我们其实之前，就经常找张耀的哥哥喝酒。你们知道，喝高了嘛，什么话都敢说。”

张耀的堂哥经常和三个人一起喝酒吹牛，连同他公司的法务也加入进来。在两个成年男人眼里，这三个量刑线都不够的孩子“敢想”、“敢做”、“有出息”。火烧银月亮幼儿园的那个晚上，在厂区看到惊慌失措的三个人时，他俩仍然保持着这样清醒的头脑。

“糊涂，还是糊涂了一下，他们没想到我们玩真的。然后那个法务就说，你们不到十八岁，判不了多久，要是能证明你们不是主犯，判得就更轻了。

我们平时喝酒的时候，也听说过他们厂子里有些女的，在外面做了大老板的情人，就连那个幼儿园的园长，听说在外面也有个情人。我们就集体编了这么一个人，名字按照张光班主任的名字，叫珍姐；长相，就按照张耀堂哥前女友的长相，我们都认识。

不过，我们没有想着要栽赃给那个前女友，我们没想栽赃给任何一个实际的人。张光说，要是我们说长相是什么高个子、大长脸，满大街都是，假的很；他要我们一个人说一样特点，比如他说珍姐脸上有两个痣，我说珍姐是招风耳；而且，三个人要同时提到一个共同的特点，这样就好像真的有这么个人一样。我们三个都说珍姐是龅牙，因为人一说话就会露出牙齿，尤其是龅牙的人，给人第一印象就会是龅牙，而且印象会很深刻。我们这么说，就很合理。”

案发之后，张耀和张名的家人一顿运作，争取到了院方和所有受害者家属的“谅解”。背后的“珍姐”虽然对不上真人，但有三个人的口供摆着，检方也无法断定她一定不存在。就这样，三个人蹲完了八年、九年、十二年刑期，档案封存，轻轻松松地回到社会上了。

眼看还有人在暗中盯着这起案子，张名的家人仍然不能放松。我们带张名走的时候，他母亲迎出来，显然松了口气。

不过，她嘴上还是说：“哎呀，这都这么多年了，不能追究了吧。”

“我们会重新调查这起十几年前的纵火案。”我望着这位母亲，忽然灵光一闪，“哪怕是，哪怕是这个银月亮幼儿园，它自身存在什么问题，我们也会查出来，追究相应的责任。”

张名母亲眼睛亮了一下，转到别处，顿了顿，轻轻地转回来：“那，那要是我们反映了幼儿园的什么问题，算检举吗？”

我笑了笑：“群众的检举，我们都会认真查证的。”

“不，我不是说群众。”她用下巴招呼不远处的张名，轻声说，“快，快讲讲那个幼儿园的事啊！”

张名懵懵的不知所以。母亲急得跺脚：“就是我跟你爸平时都聊过的，那件事情！”

“哦哦！”张名如梦初醒，咽了口唾沫，对我们说，“我要检举，银月亮幼儿园当年瞒报了！”

“什么？”觉昭拉着他后退回茶几旁，把他摁在沙发上，推过水杯。

张名一手攥住水杯，像握住救命稻草一样，一口气说出来：“它瞒报了，不止伤了四个”忽然他松开手，仰头望向我们，“那我要不要加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