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寒一声长长地、恨铁不成钢的叹息。
“你提点提点我呗？你也知道，我一向是不耻下问的。”风悉虚怀若谷地歪头看着穆寒。
“鞥鞥鞥……”
一只金头苍蝇扑棱着飞到他们眼前。
“去！”
风悉用袖子赶了赶，苍蝇“倏地”逃出去。
“你说呗——”
他重新仰起可爱的笑脸继续请教，可那只苍蝇又鞥鞥着飞到他俩中间。
“切！讨厌死了！”
风悉恼怒地对苍蝇吼道，
“敢来烦本大爷，我一巴掌打死你！”说着抬起手准备捕杀。
穆寒嗤嗤地笑起来，幽幽地抛过来一句：
“你方才——不是想去王爷那里，做这只苍蝇吗？”
“我？！苍蝇？！”
风悉一脸懵逼，扭头望向隽王和音宛站立的位置。
那俩人相偎相依，一副你侬我侬的甜蜜状态。他们低声呢喃着，不时还传出几声轻笑。
“鞥鞥鞥鞥鞥……”
正在俯瞰山下暗河的穆寒，听到传入耳中的苍蝇嗡叫声陡然增大了不少。
难道——又飞来一只苍蝇？
穆寒转脸一看，这才发现“鞥鞥”声出自风悉的鼻腔。
风悉正张着大眼，紧瞅着那只苍蝇，跟它志同道合地鸣唱着，眼睛里满满盛着惺惺相惜。
“宛儿，吃点东西吧？”
隽王的声音，在山谷静寂的清晨里，显得愉快又轻松。
一张可开合的简易桌子上，摆着几盘小菜，几个穿孔烧饼，两碗泡饭，还有一碗荷包蛋。
音宛在桌前坐下，拿起筷子，眼睛逡巡着那些小菜，迟迟没有下筷。
“哦，这饭食太粗陋了。”
看到音宛无从下筷，隽王歉意地说，
“这里，你也看到了，到处寸草不生，也找不到柴火，就这盘野味儿——”
隽王指着其中一盘儿血糊糊的肉，
“也是他们跑了很远打来的野味儿，还没完全烧透，带来的一点柴火也用完了，只能将就着吃了。味道蛮不错，你尝尝……”
他说着，夹起一块儿肉就要往音宛碗里放。
“不不不不不……”
音宛恐惧地一个劲儿摆手。
她可不想体验“茹毛饮血”的感觉，于是转移目标指着另外一个盘子：
“这是什么？”
“哦，这是大酱。”
隽王如数家珍地介绍道，
“用豆豉掺盐捣成泥状，再捻成饼状暴晒做成，这是调味的，可以就着烧饼吃。味道挺不错的，你尝尝？”
那黑不溜秋的样子，音宛看见就没有食欲，赶紧摇摇头。
“这个是肉干，你要不要吃点？”
隽王夹了一块儿肉干，给音宛递过来。
一股难以言表的气味儿袭入鼻息，让音宛莫名想到了木乃伊。
她赶紧将隽王的手臂挡了回去。
“对不起，宛儿。”
隽王的声音像是被晨露打湿的虫翅，沉甸甸的压着遗憾，
“这里条件太差，连累你受委屈了……”
“哦，不是的不是的！”
音宛赶紧夹了最后一道菜——一个荷包蛋，放进自己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