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明月似乎连斥责的话都说不出了，只是崩溃地揪起儿子的睡衣衣领，力道大得就是龙泽与这么大块头都往前一倾。
“你为什么啊！”
关明月激烈地摇晃他，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要对季小慧做到这种地步，天下女人是都死光了吗！
“我爸五大三粗，脾气贼大，你不是也喜欢他？”
龙泽与倒是很冷静，甚至有些感慨地叹了一声。
“爱情这种东西，说不清楚。很容易眼瞎。”
听到这句话，关明月有些站不稳地趔趄了一步，手抖了抖松开了。
但她根本无法接受这个现实，大手一挥便魔怔地喊道。
“可她姓季，绝对不行！”
“她只是季家的养女。”
“那就和季家脱离关系，我最多接受到这个程度！”
关明月大喘气地思忖着，眼底明灭不定，似乎已经在想后续的事情该如何处理。
龙泽与扫了她一眼，陡然丢出一句。
“那我脱离龙家是不是也行。”
“不行！”
关明月直接驳斥，戾起的山根都快卡粉了，被激得受不了，抬手扶了扶额。
“只有这个，我断然不可能答应！”
“那你看着办吧，她手里还拿着我那天忏悔时画的押，要是我俩分手了，她就去告我。”
“即便我不用坐牢，龙家也是要么赔钱要么赔名声，而且所有人还都知道我不行。”
龙泽与说着双手搓了下脸，仿佛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要摆烂了。
这一番话下来，关明月的脸色一变再变，被堵了一口十年老痰那般，脸色都发绿了。
“你，你不行？”
她诧异极了，她这么大一个身强力壮的儿子，那方面不行？
龙泽与相当坦然，看开了一般盯着老母亲，张开就来。
“要么我为什么找男的开始？”
“……”
关明月这下是真的表情相当精彩，她的三观似乎短短几分钟内碎裂了无数次。
但到底是亲妈，在关乎传承的“功能问题”面前，季小慧都得往后捎捎。
她赶紧拉了一下儿子的胳膊，关切又有些欲言又止，力求寻找一个不会伤害对方自尊心的方式说道。
“那，那咱去医院看看吧，也不一定，这种事很难说，也许是妈之前逼你逼太紧了……”
“我自己去，给你看报告行吧。”
龙泽与低着脸，这一秒的顺从关明月的心都要碎了。
“好，那我先回去了，你……你要好好吃饭，保持心情知道吗？”
关明月的关心稍显笨拙，一瞬间老了好几岁似的。
就是这件事似乎就能完美的解释了，自己儿子的挣扎。
为什么这么多年没有女朋友。
为什么后来就找了男的。
为什么又尝试和玩得很开放的女的。
因为自己的儿子其实也没有放弃，一直在想办法克服自己的障碍？
也对啊……如果不是不行的话，不至于用下三滥手段的。
他们龙家是谁啊。
可是，现在大家压力都大……这些年，他们龙家起起伏伏，事格外多，都是他儿子扛着。
他儿子各方面都这么完美，老天也许天妒英才吧！
龙泽与点了下头，这才缓慢地让出门口的位置。
他没说话，只是看着关明月沉默地出去了。
关明月自己捡回高跟鞋，穿上后身姿依旧挺拔，但回头看儿子的眼神溢满了悲伤。
她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要说，可张了张嘴，要是咽回肚子里。
“……”
龙泽与看着她离开，眼神暗了暗。
传宗接代在龙家是头等大事，也难怪关明月的反应会如此反常。
但于他而言，这是很粗鲁的一种冒犯。
虽然他也希望有只小松鼠，但生不生那是季小慧决定的。
龙泽与靠在门框上，直至看不见关明月了才回身进屋，准备换身衣服去医院。
他这会儿回过味儿来了，只觉得自己也是真的绝了。
这都自损一万不止了，总该行了吧？
龙泽与本来是要直接去医院的，后面公司有事耽搁了。
之后他再去，也不急着要什么检查报告，如常那么和季小慧见面吃饭有机会就带回家。
关明月自那之后虽然心里很急，但还真的放松了对龙泽与的控制。
不过这憋着憋着，总得有解决的时候。
这一天，龙泽与觉得应该差不多了，再次来到医院。
他掐着点来的，正好赶上季小慧下班要去隔壁的月子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