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完这话，李世民又给自己斟满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我有一个老朋友，几十年的交情了，结果他却做了天人共愤的事情。” “我看他被陛下遣返了，好歹也是几十年的老朋友了，也有些舍不得，可他这次实在是过分，我……” 秦渊听着便宜老爹的吐槽，疑问道：“你这个朋友不会是裴寂吧？” 李世民的脸上立马露出疑惑的神情：“你是什么怎么知道的？” 秦渊瞪着眼睛看着李世民，警惕的告诫道：“老头子，我告诉你，这魏国公裴寂可不是你能招惹的，你还是离他远点。” 两人正说话间，魏征长孙无忌房玄龄等人联袂而来，恰好听见了这话。 众人心头陡然升起一个疑问。 魏国公裴寂的事情，秦渊是怎么知道的？ 他们害怕裴寂造反的消息引得大唐朝局动荡，一直在封锁消息，绝对不会有外人知道。 连五姓七望都对裴寂被勒令告老还乡的事情，一头雾水。 秦渊是怎么知道的？ 当真是大才啊！ 长孙无忌整了整衣冠，快步向李世民和秦渊走去。 李世民一看就长孙无忌，小心脏不由得猛地跳动了几下。 这人是谁？怎么有点眼熟？ 我艹，这不是劳资的小舅子长孙无忌嘛？ 他的胡子呢？他的脸原本有些白白净净的，怎么这么黝黑？ 这特么什么情况！ 你可别暴露了朕的身份，吓跑了朕的应梦贤臣。 因此李世民不住地给长孙无忌打眼色，急切的想要让长孙无忌退回去，别凑的这么近，到时候坏了他的事情。 结果长孙无忌不仅假装没看见李世民的脸色，反倒还昂首挺胸阔步向前，径直来到了秦渊跟李世民的桌前，打招呼道： “这位想必就是冠军侯吧！” 秦渊听见长孙无忌如此询问，当即点了点头。 这人是跟老房和老魏一起来的，肯定也是自己人了。 随后反问道：“不知阁下是？” 长孙无忌脸上露出和善的笑容，太好了，没认出我来。 “你叫我老孙就行了，我和老房老秦老魏他们都是老朋友了，听说大名鼎鼎的冠军侯居然是老秦的儿子，特地赶来一睹冠军侯的风采。” 呀！没想到哥在大唐也是家喻户晓的人了啊，这都有粉丝了。 秦渊摸了摸鼻子，很是受用当即邀请道：“既然是老头子的朋友，那就是自己人了，老房，老魏，老孙，来来来我让厨房加几个菜，咱们好酒好菜招呼着。” “得嘞。”长孙无忌一屁股就坐了下去，接过碗筷自来熟地吃了起来。 边上的李世民，眼珠子都差点从眼眶里掉出来了。 可以啊，长孙无忌，你丫的，剃须易容就是为了来见这臭小子！ 李世民原本胆战心惊的心，放下了不少。 秦渊没认出来他，这样也好，最起码不会出什么岔子。 长孙无忌反手举起一杯酒：“我老孙别的长处没有，就是喜欢交朋友，今日能够一睹冠军侯的风采，实在是三生有幸！” “冠军侯这样的青年才俊，果然是鹤立鸡群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个胸有大志，身怀凌云之意，才华如皓月的人。” “我老孙能够一见冠军侯这样的青年才俊，能跟冠军侯同桌吃饭，实在是人生快事！” 秦渊眼中的光芒更加明亮了。 尼玛，有眼光啊，这话听着是真的舒服。 秦渊赶紧举起一杯酒，回敬道。 一旁的李世民和房玄龄魏征，看着长孙无忌和秦渊二人。 从完全陌生到熟络得如同老哥俩，仅仅只用了三分钟。 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们万万没想到，大唐的国舅爷，居然会这样没羞没臊拍一个年纪可以给他当儿子的人的马屁。 “来来来，今天大家吃好喝好啊！” 在秦渊的招呼下，几人宾主尽欢吃得很开心，互相叙了一下交情之后。 长孙无忌眼珠子咕噜一转，疑问道：“冠军侯啊，先前你说魏国公裴寂是万万不能招惹的，是什么意思啊？” 这话也是引起了李世民等人的注意与好奇。 秦渊唏嘘道：“大家都是自己人，我也不藏着掖着了。” “这魏国公，裴寂是大唐的开国功臣，是当初太原晋阳宫的宫监。” “可以负责任的说，如果没有裴寂的帮助，太上皇想要起兵推翻隋朝，一统天下，肯定没有这样顺利，还会遇上相当多的问题。” “正是因为有他的帮助和效忠，太上皇才能下定决心果断地在太原起兵，同时裴寂还给太上皇提供了大量的粮食等物资。” “在此之后，又遇上了很多战事，裴寂提供了很多建设性的谋划和谏言，于是迅速成了太上皇身边最为重用依仗的人。” “只是可惜啊……” 李世民等人怎么都没有想到，秦渊这样一个外人，居然对裴寂的事情知道得一清二楚。 长孙无忌抓住了秦渊话语中意犹未尽的感觉，神色满是好奇地追问道：“冠军侯快说说，可惜什么？” 秦渊微微叹了口气。 “可惜啊，人们总是共患难容易，同富贵难呐。” “裴寂功成名就，自然想要大权在握，跟他地位相仿的刘文静自然就成了眼中钉肉中刺了。” “为了争权夺利，两人自然斗得是你死我活，最后裴寂赢了，刘文静死了。” “但裴寂哪想到当今天子继位了，这是他最大的疏漏。” 李世民的好奇心全都给他勾出来了，疑问道：“这又怎么说？” 秦渊解释道：“刘文静跟当今天子的关系可是相当好，异常亲密，如今天子继位，这位魏国公哪还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呢？” 秦渊这话一说出来，李世民等人面色顿时一变。 特乃乃的，这小子莫非是朕肚子里的蛔虫，连这事都知道？ 还把这事情说得一板一眼，一下子就把血淋淋的事实给揭了开来。 要知道明面上，裴寂被拿了相位的罪名是因为出言不逊，而且私下里和一些狂徒有往来，诽谤天子，目无尊长。 他怎么知道是朕造对他早就有些不满？ 这不是刚一继位，就把裴寂安排到闲职上去了。 他原以为他和裴寂可以说是君臣和睦，哪知道裴寂到底是心怀不满，居然勾结突厥。 这一下子，李世民可再也不能留他了。 裴寂是李渊时代的老臣，更是李渊的左膀右臂，在武德年间风头无二，无人可及。 虽然自己的父皇李渊已经让位给他，自己住进了偏僻的大安宫里，但是他没想到他的父亲还是动了心思。 更重要的是裴寂还为父亲复辟的事情奔走，逼得他们父子反目成仇。 这人不能再留了。 即便是吏部尚书长孙无忌，政治能力值点满了的人，也觉得这事情太难处理了。 裴寂串联突厥的事情没有一点证据，而他在朝里却有着相当大的影响力，必然引起朝臣不满。 即便如此，李世民还是咬着牙，下旨让裴寂告老还乡，回家养老去吧。 他们父子，可不能再兵矛相见，父子相残了。 李世民也是人啊，也有感情啊…… 李世民不由的深深看了一眼秦渊。 “儿子啊，按说这魏国公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更是风光无限，即便是跟当今圣上有嫌隙，那也是多年前的事情。” “你是怎么知道这么清楚的，还说得这样子一板一眼？” 秦渊摆摆手，十分随意的说道：“裴寂可是大唐宰相，就因为一两句话，就被安置到闲职上本来就有问题。如今更是被迫解甲归田，肯定是犯了大事了。” “老头子，你说说，是什么大事能让天子龙颜震怒？” 李世民不由得暗叹了口气。 果然还是和往常一样，这双眼睛洞察先机，轻易之间便能堪破世事人情，一点蛛丝马迹，就能分析出事情的本质。 裴寂的事情牵扯到了多少年前的恩怨，那时候眼前的秦渊估计还穿着开裆裤瞎跑呢。 居然这样还能被他顺藤摸瓜，给分析推演的一清二楚。 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强了，恐怕给他点线索，全天下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了。 无外乎秦渊天天在秦家庄蹲着，在家中坐着，还能知道全天下的事情。 秦渊绝对是大唐的栋梁，是上天赐给朕的贤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