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灿一醒过来，就连忙摸了下自己的额头，那里缠着纱布，疼得厉害。
那个该死的女人！居然真的敢对他动手！
自从姑姑在几个皇子中最偏爱他以来，就没有人敢对他这么不客气了。
他一定要把这个人找出来，让她付出代价！
他起身穿衣，刚走出去，就被石嬷嬷拦住了步伐：“二殿下别急，殿下请您去一趟。”
宋灿“啧”了一声，心知这事惊动了姑姑，他肯定要被骂一顿，但也只能跟着石嬷嬷过去。
宋娴见他来了，视线从墙上挂着的画移到了宋灿额上鼓鼓的大包上。
她不禁轻笑一声，苏橙冉这还真是一点情面都没给，打晕了也不帮忙接着一下，就真的让宋灿摔成了这样。
不过也是宋灿活该。
“姑姑。”宋灿走上前，拱手行礼，语气很是委屈。
宋娴没好气道：“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姑姑？在我的别院意图对臣子的女眷动手，你的那些书都读去哪儿了？这是为人君子该做的事吗？”
宋灿咬牙道：“可姑姑，公孙琪本来就该死，昨日来的人那么多，将此事推给国公府，既为父皇解决了烦心之事，又能让公孙家与苏家相争，这难道不是两全其美吗？”
据他所知，自从公孙琪那个凤命的传言出来，老四老六都已经私下偷偷接触过公孙家的人了。
父皇眼里容不得沙子，更不想看着自己的儿子们居然企图靠一个女子上位，但公孙尚书是个能臣，父皇不能自己动手除去能臣的女儿。
若他能帮着父皇做到此事，还不留痕迹地推脱给苏家，父皇一定会高看他一眼。
宋娴眉头一皱，她不可避免地知道宋灿这话是对的。
若是以前，她也会放任宋灿这么做，公孙琪的死会比她活着更有价值。
可想到昨日苏橙冉那番话，宋娴只能长叹一口气。
总有些人还没有被这晦暗的世道改变得面目全非，她要放弃这微弱的希望与光芒吗？
公孙琪难道非死不可吗？
她不过是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天真无邪，平日里最开心的事就是写写文章，连和人多说一句话都会羞红了脸。
他们的这些阴谋诡计就一定需要牺牲这个无辜的女孩儿吗？
宋娴第一次犹豫了。
她看着宋灿，认真道：“若你真能做到天衣无缝，又怎么会被人发现端倪，没有把握的事擅自出手就是让人落了把柄。”
“滚回去好好反思反思，你也不小了，该好好想想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了。”
宋灿掩去眸底的泪花，姑姑这还是第一次对他发这么大脾气，还是为了无关紧要的外人，他实在不明白，却也知道不能反驳。
他拱手哽咽道：“是。”
眼瞧着宋灿垂头丧气地离开，宋娴无奈地摇了摇头。
唉，二十八岁的人了还没二十岁的老三懂事。
说起宋煊，她还真想起来了一件事。
“嬷嬷，煊哥儿回来了没？”
数月前，宋煊被圣上派去治理河东水祸，这已近年末，怎么都该有个来信才是。
石嬷嬷回道：“三殿下身边的侍卫前几日先回来了，说是近日多雨，三殿下路上耽误住了，但年末前一定能赶回来。”
宋娴这才放心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