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身边的牧野又“嗷呜”一声，身子在沙发边上来回踱步着。
“段绍霖，你这个人就是自私，强势，霸道，只管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我跟你大哥根本没什么，你都这样怒不可遏，那你当年强行霸占了你大哥的女人，致使她疯了，你可曾想过你大哥当时是怎样的心情？”林潇潇真是气疯了，索性狠狠回怼他。
虽然段绍霖说的没错，段绍川的路过太过牵强，但是他要喜欢自己，自己也没办法啊，而且自己都不怎么跟段绍川见面，她已经很安分了。他凭什么又对她发火？
话落，周遭瞬间安静，静得能听见彼此胸腔起伏的心跳声，静得连地上掉了一根针都能听到。
段绍霖原本含怒的脸，在潇潇吼出那句话的时候，他脸色一变，面容发白，眸光如波涛汹涌席卷整个瞳仁深处，随即令他透不过气的画面排山倒海般滑向段绍霖的脑海深处，一口血腥之气猛然冲出喉管，下一秒，段绍霖身子猛地一颤，松开潇潇的手，他身子一晃，跌落在地上，一口鲜血当即吐了出来。
潇潇狠狠吓了一跳，见到地毯上那抹暗红色，她怔忡，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她的话刺激到他了吗？所以他这是急火攻心吐血了吗？
段绍霖半跪在地上，一只手撑在沙发边缘，一只手撑在地毯上，他垂着头，潇潇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他缓了一下气息，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撑起身子，没有看潇潇，只是脚步微跄上了楼。
潇潇张了张嘴巴，想说点什么，想叫他，但喉咙发不出来，酸楚感萦绕整个喉管和鼻腔，直达眼睛，她不知为何心里竟有一丝疼痛席过。她刚才是不是说的太过了？她有点懊悔了。
好半天潇潇才起身，然后清理地上的血迹，当看到那抹暗红，潇潇拿着擦布的手微颤，他怎么会吐血？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她说得话即便再重，他何至于吐血？看着血迹，林潇潇更后悔刚才自己脱口而出的话，眼眶倏然一热，莫名掉下眼泪，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潇潇清理完地上的血迹后，她又来到厨房，简单做了晚餐，下了面条。
她盛了一碗面，坐在餐桌前，一点食欲也没有，脑海始终想着段绍霖那口鲜血，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她抬头看向楼梯口，紧紧抿着唇，牧野在一边不停来回走，“嗷呜”不停叫，后来它咬住潇潇的衣襟，拉着她起身走向楼梯口，潇潇看着牧野的举动，再看向楼上，她垂眸对牧野说，声音低低的，道：“你是担心他吗？是让我上去看看嘛？”
牧野“嗷呜”一声，潇潇心里不是滋味，她也担心段绍霖，那一口血真的吓到她了，思量再三，潇潇还是提步上了楼。
推开房间门，烟雾缭绕，整个卧室弥漫着呛人的烟味，可想而知这短短时间内，段绍霖抽了不少烟。
潇潇忍不住咳了声，再抬眼，她看到段绍霖背对着，整个身子嵌入沙发里抽着雪茄。
潇潇在门口站了一下，才缓缓进去，到了他跟前，潇潇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叫他下楼吃面还是向他道歉，又或者客套问他现在好不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但不管怎样，哪一句话都显得多余无力。
“那年祖母寿宴，督军府宴请各位权贵来家里参加寿宴，那年我十八岁，那个女孩子也十八岁，她叫岑雨烟，那天她随段绍川来督军府，我早听家里人说起段绍川认识了一个比他小三岁的女孩子，那个女孩子是苏州人，在南城读书，也是段芷萱的学妹，总之一来二去他们认识了，似乎走得很亲近，家里人都说段绍川和那个女孩子在处对象，我阿爸祖母也是比较满意，相比对我找媳妇要求高外，对于段绍川找什么样的条件的女人，我阿爸从未要求，只要这个女子家庭简单，背景干净，品性善良，温柔温婉，能照顾段绍川日常起居就行。”
段绍霖声音沙哑，缓缓而道，他顿了下，抽了一口雪茄，然后缓缓吐出烟圈，又道：“潇潇，我真的不想伤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