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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我来杀你了(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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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这样的人共事,怎么能搞好基督教呢?

于是使团前往北方的米拉贝尔小城。

出乎他意料的是,萨尔茨堡的采邑主教比他想象中好说话的多,甚至带点讨好的意味。

埃莫伯格采邑主教针对他的劝降提出了两点请求,一是维持萨尔茨堡教会的统治,也请奥地利人顺带保留他的主教席位。

这点无须担心,原本罗贝尔就没有摧毁萨尔茨堡主教的计划。他只是冲动不是魔怔,一战抹除一座历史悠久、地位崇高的主教区,只怕只有亚历山大大帝有这般胆色。他所要只是一个进攻蒂罗尔的前进基地,仅此而已。

第二个要求则大大出乎他所料。

“啥?让我把萨尔茨堡残余的军队尽数坑杀?!”

罗贝尔的眼球差点从眼眶里掉出来。

他扶正眼镜,向使者投去询问的眼神,使者无奈地点了点头:“是的,这是埃莫伯格主教的原话,请我军务必一劳永逸地解决萨尔茨堡军队问题,他还说,自己受够给贼兵当橡皮印章的日子了。”

罗贝尔豁然开朗。

一出鸠占鹊巢的戏码,他身为外人就不便深究了。

两日后,收到萨尔茨堡采邑主教投降命令的城防军在被大炮炸得破破烂烂的城门口排成一列,迎接骑在高头骏马之上的盖里乌斯举办的受降仪式。

雷德尔与科尔厄面色灰败无比。

他们对此战失利负有不可磨灭的责任。

但他们到底不明白,为什么征召军会莫名其妙地被消灭,为什么

直到姗姗来迟的瑞士雇佣兵与贝希特斯加登临时教区长伊拉兹莫司同样进入了萨尔茨堡,站在盖里乌斯身旁一同参加了受降仪式,两位将军方才恍然大悟。

在受降仪式上,法罗偷偷问伊拉兹莫司:“教区长阁下,我的哨骑告知我,您的军队于四日前就抵达了萨尔茨堡西方,为何迟迟不出现?”

伊拉兹莫司愣了一下。

他慢慢挤出礼貌的笑容:“大主教胸有成竹,鄙人又何必画蛇添足,而使大主教未尽全功呢?您说对不对?”

法罗笑而不语。

这些话在他看来是再幼稚不过的掩饰。

罗马时代,各支军团都由执政官和保民官率领,将领与军团间的紧密联系可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内战时期,凯撒的军团与庞培的军团从西西里激战到伊比利亚,拥兵自重在他看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他也没必要在此时扫盟友的面子。

埃莫伯格采邑主教亲自抵达萨尔茨堡,与罗贝尔和伊拉兹莫司签订了一纸《米拉贝尔协约》:

1贝希特斯加登教区脱离萨尔茨堡教会管控,正式成为神圣罗马帝国诸侯的一员,承认贝希特斯加登大教区长与萨尔茨堡采邑主教地位平等。

2萨尔茨堡教会归还包括盐矿在内的矿区六座,放弃《金玺诏书》所赋予的在贝希特斯加登地区的什一税征收权,并连同赎罪券的兜售权还与贝希特斯加登地方教会。

3将温特山以西的一万英亩(约五十平方公里)土地转赠予贝希特斯加登教区,作为萨尔茨堡人多年非法开采矿石的补偿。

4通过奥地利维也纳教会在萨尔茨堡教会中“执事神甫及以下教士的任免权”,再次强调《1356金玺诏书》赋予萨尔茨堡教会的特殊地位,萨尔茨堡教会的独立不容动摇。

5将萨尔茨堡及周边两万英亩领地暂时租借于维也纳教会,租期于协议生效开始,至蒂罗尔战争结束而终止。

协议签订结束后,满面春风的埃莫伯格主教率领一众神职人员扬长而去,留下科尔厄等几名军方领袖面面相觑。

伊拉兹莫司小心翼翼地拿起桌子上的协议羊皮纸,看着属下人抬来的一箱子地契,喜不自胜。

他冲罗贝尔深深鞠躬:“多谢大主教!主教之恩,我教区万余户民众无以报偿,从今以后,唯陛下与维也纳教会马首是瞻尔!”

“好!”罗贝尔当即把一张没有画押的空白协约书拍在桌子上,“那废话少说,麻烦大教区长再签一份协约吧!”

“啊?”

伊拉兹莫司一脸茫然。

半日后,和罗贝尔扯皮良久的伊拉兹莫司无奈地在另一张协约上签署了自己的名字。

按照协约,贝希特斯加登教区同样交出了一部分教士的任免权,唯一的区别是,维也纳教会只能任免最底层的黑袍神甫,远比萨尔茨堡的“执事及以下”宽容。

但伊拉兹莫司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教会权力是一个完善且封闭的金字塔型结构,虽然事务决定权在上层建筑手中,但人数最多、心思最活泛的底层神甫同样握有巨大的政治力量。

君不见他就是依靠底层青年神甫的支持一举政变夺权,如今交出这份任免权,谁知哪一天他会不会沦为下层眼里的眼中钉肉中刺,变成青年力量的推翻目标呢?

这对贝希特斯加登和家乡的父老亲朋而言,真的是正确的选择吗?

伊拉兹莫司不得而知。

这场牌局唯一的大赢家带走了胜利的荣耀与战利品——大约三千名萨尔茨堡的教团军队及其家属。

这是罗贝尔这辈子第一次合法掳掠人口,虽然埃莫伯格主教极力劝他坑杀降卒,但他不打算用自己的名声替埃莫伯格犯下杀孽。

胡斯派起义军珠玉在前,解决问题并不只有“杀”一种办法。

“但是,为什么你们也要跟着。”

罗贝尔无语地看向马车上的两个半老将军。

科尔厄和雷德尔,这两个不受萨尔茨堡教会欢迎的老东西被和教团军一起丢给了奥地利人。

“我的赎金啊!你们俩知道你们能卖多少金子吗!”

科尔厄勃然大怒,好在被雷德尔好言相劝,拉回了身边。

雷德尔对罗贝尔行一军礼:“将军不能抛弃他的士兵,士兵在哪,我们就在哪。”

“胡说,你们明明是被埃莫伯格轰出来的,我都看见了。”

“你以为我们想跟你走吗?!”科尔厄愤怒地踹着马车,“老子的田产和美妾全让埃莫伯格那畜生没收了!你以为这是谁之错?”

“是你们。”

“你!”

科尔厄闷闷不乐地坐回马车。

他的落魄怪不得任何人,政治斗争没有对错,只有胜负,这些他都心知肚明。但从萨尔茨堡军方的一把手骤然跌落谷底的落差仍旧令他难以接受。

毕竟他这位眼看埋进坟墓的老头子也只能对昔日敌手、今日上司无能狂怒而已了。

罗贝尔没有再搭理两人。

他骑在战马背上,眼睛牢牢紧盯着连绵不绝的上萨尔沃山脉(hohe Salve)。

翻过上萨尔沃山山脉,奥军就要进入蒂罗尔境内了。

那里有着许多与他千丝万缕联系的故人。

朱利奥、雅各布……当贵族领主的日子还过得不赖吧?

克里斯托弗,在因斯布鲁克会去哪片猎场游猎呢?

最后,利奥波德·冯·哈布斯堡公爵,一位令罗贝尔印象深刻的老绅士。

昔日赠他住所,还试图将伊丽莎白最年幼的妹妹贝娅特丽介绍与他作妻子的故人。三年不见,不想今日已成敌手,伊丽莎白夫人与其妹也已不在人世。

短短三年,如隔半生。

利奥波德老先生……我来杀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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