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言绪之就回去了。
等到姜和月醒过来,只看见他留在帐篷里的纸条。
“月儿,边关事忙,我把叶平留下来给你,记得按时吃饭。”
短短几行字,姜和月却觉得心里十分甜蜜。
纸条上方,还压着一小碗杏花酥酪。
姜和月的好心情,一直保持了一上午。
谈祁看着笑眯眯的姜和月,心中颇觉稀罕。
“王妃,流民们都安排好了,林大夫他们也等候着了。”
姜和月冲他粲然一笑,“我知道了,咱们这就过去吧。”
流民们一路上缺吃少喝的,难免有染上疾病的,要是贸贸然都放进城里,简直就是嫌场面还不够乱。
林大夫这几个月,也没有闲着,他收了好几个有天分的孤儿,跟着他学习医术。
但是要给这些流民看病,光靠林大夫和他的徒弟,累死他们也做不到。
谈祁就以衙门的名义,雇佣太康城里懂医术的大夫。
济世堂和百草堂都来了人。
这些染了病的流民,被一个个送进了大夫们坐镇的帐篷。
而那些无病无灾的男女,在一人灌了一碗预防伤寒的汤药后,都被姜和月分派出去做工了。
青壮男子们,跟随匠人们,去清理木料、夯土成墙。
他们把木柱子绑起来,木柱与木柱之间留有一定的缝隙,借着把湿土塞进去,用木锤捶打,把土给压实,知道垒起来一堵墙壁。
而那些青壮的女子,则被安排去清洗羊毛,把羊毛晒干后纺织成大毯子。
真正要做羊绒衣服,是要经过分拣、清洗、纺线、染色......好几道工序的,而且不能是羊毛,必须得是羊绒。
但是这样太过奢侈,时间上也来不及。
西北羊毛又多又便宜,尽管直接纺织去不掉羊膻味,穿着也扎皮肤,但是只要能保暖就行。
还有一部分身体尚且健壮的老人,被分派到水池边,清洗、缝补流民们换下来的衣裳,这些衣裳还要留着,给下一批流民穿呢。
至于那些孩子们,也没有闲着。
被安排去割干草、捡树枝。
姜和月和谈祁唱白脸,五个族老就唱红脸。
在他们几个人的配合之下,流民们干活儿都很积极。
一旦发现有一两个说闲话、不服管的,不等姜和月发作,五个族老表现得比谁都激动。
拿着手里的拐杖就打,一边打还一边骂,把他们的祖宗十八代都扯出来数落一遍。
直骂的那些人抬不起头来。
言绪之特意留下来,帮助姜和月镇压流民的叶平,根本没有用武之地。
“你小子能活着走到这里,就是你祖上积德了。”
“官老爷们仁慈,给咱们一口饭吃,你不知道感恩就算了,干活儿还磨磨唧唧的,还不如当初在路上,就饿死了你!”
“我打死你个忘本的畜生......”
“哎哟,三太爷,别打了,小子知道错了。”
“我就是想偷会儿懒,怎么就忘本了嘛!”
“......”
那边老人家的拐杖舞的虎虎生风,姜和月不忍再看,悄悄移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