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启明不会想到，刘非凡在他面前表现出来一副毕恭毕敬的神情，而且对他的观点，表示了深切赞同。
在李启明的心里，拾起自己面子很重要。
当初李潇与刘非凡来拜会他，想求得他对沈佳秋的谅解。在沈佳秋的问题上，李启明是属于雷打不动，坚持到底的一方。
沈佳秋让他的仕途增光添彩，也让他的仕途差点功败垂成。
古汉集团辉煌时，作为地方主要领导，他的面子也十分的光彩。古汉集团陷入融资风波之后，差点将他带入深不见底的深渊。
像李启明这样的人，似乎生来就是为政治而活着的。政治前途比他的生命还要重要。古汉集团辉煌，就好像是给他锦上添花。他也只能接受锦上添花，决不能容许雪中送炭的事发生。
在沈佳秋问题上的固执，让他毫不犹豫拒绝了李潇的请求。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高成林会一个电话将他叫去。他更没想到，在座的居然会是李潇和刘非凡。
那一刻，他想死的心都有。
高成林什么人？不就是披着一件人民代表的商人吗？他堂堂一位副省长，居然拒绝不了一个商人的电话。当他屁颠屁颠出现在高成林面前，看见李潇和刘非凡的时候，李启明那一瞬间感觉天全都黑了下来。
他的所有矜持在那一刻全线崩塌了。
在刘非凡面前拾起自己曾经丢失的面子，就显得尤为重要。
刘非凡赞同他几乎所有的观点，这让他意外不已。
他不失时机地抛出来一个诱饵，缓缓说道：“小刘啊，你是个大有作为的年轻人啊。”
刘非凡连忙说道：“主要在于领导的关心。”
李启明唔了一声，指着茶杯说道：“喝口水吧。”
他在离开香河市时，连面都没见刘非凡，便让香河市政府通知刘非凡，来他办公室谈话。
那时候，没人知道他想干什么。毕竟，调查中心表面看是燕京与中原省委联合设立的，真正的幕后还是燕京，与中原省并无直接的关系。
也就是说，李启明无权对刘非凡采取任何行政措施。
调查中心认为无须理会李启明的通知。但刘非凡坚持，既然李启明点名点到了自己，自己躲着不见面，不就是心虚的表现吗？
他甚至做好了所有准备，必要的时候，不惜冒险一拼。
“小刘啊，你是香河本地干部吧？”
“我是平梁人，是香河本土出生的。”
“好啊！”李启明赞道：“本土干部有一个特别大的优势，那就是熟悉本地的发展规律。不像孟伟同志，他从燕京直接下来，不接地气嘛。”
刘非凡笑笑道：“孟伟同志在某些领域还是很厉害的。”
“这些人，就是一群书生。”李启明不屑道：“不在地方吃几年鸡屎，不会知道鸡是怎么长大的。不接地气的干部，只会空想，没有动手能力啊。”
李启明将话题绕到孟伟身上来，用意在哪？刘非凡一时还摸不准。
“你看看他这次处理的事，简直就是一塌糊涂嘛。”李启明不满道：“看来，孟伟同志还是不适合在地方工作。”
他一边说，一边来看刘非凡，话锋一转道：“我倒觉得，香河在小刘你手里，发展一定会比在他手里强很多。”
刘非凡显然听出来了他话里的含义，他赶紧说道：“我不行，我更没经验。”
“经验是什么？经验是锻炼出来嘛。”李启明打着哈哈说道：“当年，我们也走了你今天走的这段路啊。人啊，要在锻炼中成长才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