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了！”
“这年头也就是那些相信大楚能复国的余孽们还在说着大楚未亡！难道你是余孽吗！”
“大楚已经亡了，亡在义军手中，亡在了末帝手上，亡在大楚宗室和满朝文武手里！”
想起大楚末年之象，左齐强压愤怒，脸色都涨红了起来，双手紧紧攥起。
作为一个大楚县令，他亲眼看见流民拿着农具和削尖的竹竿不惧生死冲向了大军驻守的粮仓，看见城中百姓如饿鬼般残杀邻里。
满国饿殍只为一个皇帝的奢华之举！
大楚不亡，谁亡！
“这位殿下有登极的可能，你确定要放弃这个从龙之功？经世济民不是你的志向吗？”左齐声音嘶哑道，他在尽最后的努力。
“嗤”
原本听着左齐述说当年大楚的段周礼也心情沉重，但听到对方说从龙之功后忍不住笑了出来，摸了摸下巴的短须疑惑道：“你就那么相信那小子？”
由于妙伏主持帮忙掩饰了夏焚高的修为，因此在段周礼眼中今日所见的少年不过是一个有些莫名傲气的宗室子。
哪来的登极潜力？
哪来的从龙之功？
左齐不屑地扫了段周礼一眼，然后走进了屋子里，拿起桌上的酒壶倒了一杯酒，然后掷地有声道：
“若是你知道殿下之才，就不会这样想了！”
说完，左齐把火辣辣的酒灌入嘴中，心情有些感慨。
他并没有把夏焚高是位少年神清的消息说出来，虽然他希望老友能一同追随，但毕竟还未追随。
少年神清意味着什么，有见识的修者都清楚。
那意味着有俯视人间的可能性。
段周礼笑了笑没有接话，上前坐下和左齐面对面喝起了酒，左齐见状也明白了对方的决定。
对方不信自己。
因此他摇了摇头后放下了继续劝说，转而与老友聊起了近日经历。
手上的酒一杯接着一杯，不一会一小坛酒喝了个清光。
左齐脸上浮现了红晕，虽然他可以用法力祛除醉意，但他没那么做。
“你啊~唉。”左齐站了起来，醉醺醺地指了指段周礼。
随后叹气一声背着手走出了门外，脚下步伐有些不稳。
“慢走啊，下次再来寻我喝酒。”
段周礼坐在椅子上目送了自己的老友离去。
等院子安静下来后，耳边只剩下蛙鸣蟋叫，段周礼端起杯子，一言不发地将最后一点酒全部喝下。
就在这时，他的身后有一道窈窕身影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淡紫色长裙在夜风中轻轻拂动，及腰青丝靓丽，悦耳动听略带柔和的女子声音在小院里响起：
“少师不考虑进那大辉朝堂吗？”
女子正是湖莲镇一别，多日未见的美人虞芷，当时对方的突然消失还引起了夏焚高的怀疑和警惕。
她走到段周礼微微一礼，大大的充满光彩的眼睛看着对方好奇地询问道。
“我是大楚少师，不做大辉之臣。”段周礼摇了摇头，淡淡回答着。
如果左齐还在，听到这话恐怕会惊讶到下巴跌倒在地。
因为他刚刚居然一语成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