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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 50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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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把石屋里的烤肉都下了肚,回去时,天色已微微亮,整座奉剑山庄罩着层淡淡的雾霭。山庄门口,碰上采药回来的阮星恬和祝文暄。

昨夜下了雨,阮星恬和祝文暄困在山里,衣摆上都是泥泞,阮星恬还摔了一跤,一瘸一拐地被祝文暄搀扶着走。

祝文暄同穆千玄打了个招呼。

弟子们陆陆续续地起床,庄里安安静静的,晨光熹微,大家动作都小心翼翼的,尽量不发出嘈杂的声音,因此那一声短促惊慌的尖叫声,回荡在清晨裹着寒气的风里格外明显。

“青容!”阮星恬大惊失色,她听出尖叫声是谷青容的。

祝文暄搀扶着她,向着客房的方向奔去。

初夏说:“要不,我们也去凑个热闹。”

穆千玄本不喜欢凑热闹,但初夏喜欢,他就喜欢。两人与阮星恬一前一后踏进小院,阮星恬撞开谷青容的屋门,就见谷青容一对雪白瘦削的肩膀暴露在空气里,抱着一床软被,楚楚可怜地缩在床角,哭得梨花带雨。

长发遮掩的肩颈处,隐约露出暧昧的红痕,屋里都是挥之不去的浓烈的酒香。

酒后乱性。几人心里不约而同地想到了这个词。

罪魁祸首林愿靠坐在床头,衣襟散开,他看着清瘦,腹间肌肉紧实,是从小练武练出来的。他尚未完全酒醒,头痛得像是要炸开,揉着眉心,眼前模模糊糊的,只觉有几道人影站在天光里。

察觉到初夏的目光落在林愿的身体上,穆千玄本能地往前一步,高大的身影完全遮住了她的视线。

初夏正在津津有味吃着瓜,并且对比原书情节,感叹书里写的都是真的,突然被挡住,急得探出脑袋。

她一动,穆千玄也动,师徒二人不动声色地较着劲儿,那厢,阮星恬乍见此情此景,瘦弱的身子压抑不住地颤抖着,偏偏谷青容来了句:“表姐,我不是故意的,是林大哥他的力气太大了,我挣不开。”

此时林愿终于清醒过来,眼底的光芒渐渐汇聚,凝出阮星恬的轮廓:“恬儿!我……”

昨夜酒醉,他已记不清睡在身边的是谁。

阮星恬本就疲惫不堪,强撑着在天亮前赶回来,连番的打击之下,再也撑不住,眼前一黑,向后倒去。

祝文暄眼疾手快扶住她,从她背着的药篓里取出一朵雪白的花甩在床前,怒道:“她为了给你找这棵续命的草药连命都不要,你们却做出这种对不起她的事,简直是不知廉耻。”

他涵养好,林愿和谷青容又是客人,口不择言,也是怒到极致。谷青容伤重这段时日,是阮星恬日以继夜为她寻着各种续命良药,昨天夜里突然下大雨,她为了等花开,从悬崖上滚了下去,险些没了命。

祝文暄不知他们三人的纠葛,只当她一颗芳心错付,被心上人和表妹同时背刺,实在为阮星恬不值。

院外还有许多闻声赶来看热闹的弟子,祝文暄顾不上与林愿争吵,赶紧将他们都赶出去。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况且又是这种风月八卦,不消一个时辰,林愿酒后乱性,把谷青容当成阮星恬给睡了的事,传得整个奉剑山庄沸沸扬扬。

那日过后,林愿几度想与阮星恬把事情解释清楚,都被阮星恬拒之门外。实在是那夜他烂醉如泥,没有丝毫记忆,他又无法像女子那般,证明自己的清白之身。

这一跟头栽的,就是有一百张嘴都说不清。

他们两个当初在雨中断情,大吵一架,口头上的分手归根究底是情人之间的摩擦,而这一次,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不管有没有成事,阮星恬是真的没有办法再和他继续下去了。

谷青容也闹了好几次自杀,都被阮星恬劝了下来。林愿被闹得头疼,承诺会给谷青容名分,谷青容才不再寻死觅活。

这些风风雨雨都被阻隔在竹苑外,入冬以来,初夏就鲜少出门了。她不喜欢冬天,平时没事就在竹林里练练剑,或是与萧毓婉一起做些小食消磨时间。

楼厌在入冬这日醒了过来。

他有时会沉眠,离火宫的事务都交给自己的心腹朔风处理。朔风是他一手栽培出来的,行事颇有他的作风,不需要他操心。倒是楚绣绣颇为贪玩,他不在的时候,吵着要找他玩,找不到他就发脾气,闹得离火宫上下人仰马翻。

楼厌回到离火宫,楚绣绣见到他,自是很高兴。她疯了十几年,记忆越来越模糊,心智也变得如同孩童般单纯,好在对于楼厌的话,一向都是听的。

楼厌教她雕木偶,有事做她就不会闹脾气。

楚绣绣早就眼馋他的那些木偶,她穿着纯白的衣裙,乖乖拿着刻刀,坐在他身侧,认真看他动作。

楼厌雕了两世的木头,闭着眼,都能雕出自己想要的轮廓。

木屑堆在两人的脚下。

楚绣绣瞪圆了眼睛,说:“初夏。”

楼厌看向手里的木头,不知不觉,的确雕出了个小姑娘的模样。小姑娘捧着个橙黄的橘子,笑得两眼似月牙,鼻子被唤醒熟悉的记忆,那清甜的橘子香气,又似弥漫在空气里,勾动着他的味蕾。

“你还记得她?”楼厌意外。楚绣绣能记得的人越来越少,她居然记得初夏。

楚绣绣抚摸着木雕的眉眼,歪了歪脑袋,眼神天真无邪:“小楼儿喜欢她,就像绣绣喜欢陆哥哥。”

陆哥哥是陆承。

陆承死了十八年,楚绣绣记了他十八年。他长眠在风华正茂的年纪,不朽于楚绣绣的回忆。

楼厌手里的刻刀不小心划上手指,勾出一缕血珠,绵绵的痛意钻入血肉里

“吹吹。”楚绣绣捧起楼厌的手,卷起袖摆,擦掉血珠,吹着他的伤口。

“我不痛。”楼厌尝过生不如死的骨裂之痛,这点小小的痛楚,还不放在眼里。

“可是小楼儿看起来不高兴。”楚绣绣托腮,眼睛一亮,“把初夏带回来,陪我们玩。”

“她与我们不是一路人。”

“小楼儿娶她做少宫主夫人。”楚绣绣觉得自己这个主意绝妙,忍不住拍掌,“做少宫主夫人,快把初夏娶回来做少宫主夫人!”

“到处都是我们的仇家,娶了她,她会变成活靶子,就像你的陆哥哥。”

“我保护她。”楚绣绣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杀光所有坏人,就不会有人欺负初夏了。”

楼厌捡起地上的刻刀,没有说话。

楚绣绣生气地说:“小楼儿不娶她,她会变成别人的新娘子。”

她站起身来,将满地堆着的木头踢得七零八落:“我不管,我要初夏!就要初夏!你不去,我去,哼。”

楚绣绣说着,真的要去奉剑山庄抢初夏。

楼厌赶忙抓住她的裙角,哑着嗓音说:“我去。”

很快就迎来第一场雪。

竹子是四季常青的植物,这样冷的天依旧保持着翠绿的状态。风摇竹林,碧青色起伏如涛,先是雪粒,接着飘起了雪花,如飞扬的柳絮,不多时,地面堆出一层浅白。

初夏踩着雪,呵着热气,回到屋中,将窗户都关紧,挡住呼啸的寒风。忽觉身后异样,初夏猛地回头,并无一人,倒是摆着茶壶茶盏的桌子上多了个巴掌大的精巧盒子。

那盒子呈鲜红颜色,雕着合欢花。初夏打开盒子,橙黄的绸布间躺着一枚小小的丹丸,正是辟萝春每三月需要服食一次的解药。

“楼厌。”初夏奔到门口,四处张望。只见竹林如海,天地之间,大雪纷纷扬扬,雪地里她留下的脚印被大雪渐渐覆盖,并无楼厌的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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